第100章 杀夫正道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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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少雨无雪, 这几日竟连着下起雨来,乌雨狂风,院落新栽种百花,雨打枝叶, 零落成泥。

与之殿中狼藉成一片。

暴怒之后的魔尊一言不发站了很久。

余下的剑风滚滚如黑龙仍在上空盘旋肆虐, 手中长鞭染上血,血水滴溅。

以此为中心, 方圆几百里低阶魔族无一不被尊上怒火波及, 血污遍地。

长阶上, 无数新调来的侍从跪伏在地战战兢兢擦拭台阶, 石崎走过,抬眸望了一眼黑如深渊的殿门深处。

囚在殿中的仙者莫名消失, 尊主发怒, 释放的威压, 低阶魔族承受不住, 此殿中看守的魔族更是被尊主亲手斩杀殆尽。

石崎知道尊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他隐隐觉得尊主还有其他情绪。

几分心痛。

几分……不明不白的委屈……?

石崎心惊不已,面上不显,只觉自己定是看错了。

“尊主, 各处出口均已探查,并未发现任何踪迹,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来来往往的魔侍穿梭殿中,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湮赆之静立原地, 手握血鞭, 眼眸红光, 无声冷笑。

连他都无法探查到任何气息,何况其他人。隐在仙人身上的追踪留影术法,是一瞬间门突然断绝的——真如凭空消失。

是湮赆之低估了来者。

他算尽了一切, 也准备了一切,却算不到那妖物竟有这般能耐,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瞬息之间门带离。

狂风骤起,三千雪丝在艳红的衣袍上起起落落,手指卷上血鞭,湮赆之极缓慢的偏头,眸中的杀意天翻地覆的狂躁、搅动……

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也不知是在问谁。

石崎低下头沉默。

不知如何答,也不敢答。

不够恨?

还是太爱了……

湮赆之想不通,他或许是能想通的。

三百年前的种种,足以让他恨,足够恨,但他也恨自己——

恨自己下不去手。

恨自己不舍伤他。

却与褚长溪所为次次都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如此可笑,可悲。

石崎见他周身狂涌的血气越发危险,斟酌道,“属下以为,仙者应当不是自愿离开的,应该只是被人带走,毕竟有苍吾万千修士为交换,仙者应不会弃此不顾……”他知尊主用情至深,以为这么说会让尊主心里好受些。

可谁知,湮赆之听后,却垂头笑起来。

越笑越狠,也越笑越癫狂。

“是啊,但也正是如此,他才会离开……”

石崎,“?”

魔渊门封印松动,如此大事,他若知晓,怎会不顾?

与苍生有关,被弃之不顾的永远只会是他湮赆之啊。

应他诺言又如何?

如同三百年前许下大婚。

“呵呵……”

笑声中掩饰不去的心痛和绝望,满头白发苍凉静垂。

笑声很久才止。

湮赆之转过身,殿中只余一处完好,桌面上翻开的书页,桌脚处几段碎裂的玉镯,器灵已灭,质地已如普通玉石。

锁灵镯被破开。

没人比他更清楚,二者相抗会发生什么。

褚长溪会受伤。

他曾为此妥协多次啊。

但对方如此轻易,如此不在乎。

还有,七情花毒。

他明明知道,明明都知道——

会死。

攥紧的手指,骨骼发出沉重的响声。

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处的红痕,花火花红如片羽,鲜艳欲燃。

“走。”

红衣翻飞,湮赆之向门外走,他急切的近乎慌乱,但神色极冷,眼底浮动着血光。

像是隔着修罗地狱,手中长鞭罕见化为剑刃,一步一地血印。

“你怎么离开的,本尊定会把你怎么带回来。”

褚长溪。

湮赆之咬牙切齿,白发红面,暴戾如恶鬼。

“你最好……给本尊好好的。”

*

容泽收到宣斐密羽传信,正要赶往天堑北渊,正下玉阶,耳边骤起一道凌厉剑气,伴随呼啸急风,破空扑面。

带着杀意的一剑。

容泽停在原地未动,心下已知来人是谁。

他为人处事向来温礼有度,让人如沐春风,想要杀他的剑派正道中人绝对是不多的。

长清派关朔桀骜冲动,怕是来找他兴师问罪。

剑刃抵气成浪,摩擦碎落的银光,如落星子。

容泽刚要执剑挡开,却被侧面而来另一道剑光先一步劈开。

炸裂的剑气在周身散开。

发丝被厉风吹的后扬。

容泽收剑,对虚空处道,“多谢。”

衍虚派闻羽也到了。

虚空里传来年轻男子怒骂,“闻驰生,你给老子滚开,我要问问他,这三百年他把褚长溪弄哪去了?”

关朔坐下飞骑,扇动翅膀,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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