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殿萤飞思悄然(二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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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他敛却神色,复又开口问,如鸢略略思忖,边喃喃道:“诶,这个嘛......后宫去了一些,内廷司跟东边几个库房也都看过,西边几个存放陛下专用之物的殿里也去过了......不过那里也没什么。”说到这里她讪讪地看着萧云淮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私闯了存放陛下私物的宫殿。

“无妨,西边那几个殿不过是我父皇平素存放他书画笔墨跟一些杂物的地方。”萧云淮对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只是宽怀地笑了笑。

如鸢便又道:“这些个地方都探的差不多了,就是西南跟东南面的殿宇都还没去过,一来是没有机会,二来便是实在太远,一路上所经殿宇众多,守卫也多,要想查探实非那么容易。”

“的确,你身在后宫行动多有不便,既然今日我没能助你顺利取得辟阳珠,那近正门前的几个宫里便交与我去办,我会派人暗中查探,你且放心。”

萧云淮依旧淡淡笑着,如鸢却些微怔住,那一脸甘为眼前人肝脑涂地的表情又不觉涌现在脸上,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只能秉手深谢他:“若不是我已经典身为奴,就凭玉郎此般恩德,别说以后与你说许多话,我便是当牛做马也要回报的!”

说到自己典身为奴,如鸢忽想起当初同昆玦那厮签订血契时的情形,那时可是被他逼迫签了卖/身契,还是闻所未闻的诡异血契,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追魂索命了来......

她忽然浑身发颤地抖了抖,只盼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上等她回去的好,未曾察觉到,恍惚中,萧云淮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她怎会知道,她每每坦然至极时的眼眸都圆润灵动极了,像圆月照在秋水上,波光粼粼,是真的出自内心地记住别人待她的好,旁人一旦伸手,她便将恩情这般刻进心中。

萧云淮恍悟,不怪乎那公子更救了她的性命,才会教她典身。

“回报倒不必,当牛做马也不必,不若......小宫女你现下跟我出宫去吧。”

收回目光,萧云淮含笑间忽而话锋一转,如鸢顿时愣住,“出宫?”

她本想着与他叙话至此,不多时也要回去了,不想他忽然竟说要出宫去,却是教她有些纳罕。

“对,出宫!”

但见萧云淮点点头,心中更似谋定了主意,道:“总归今日一无所获,你再多思虑也是徒劳,不若咱们出宫去瞧瞧,我带你去看看夜里的元安。”

如鸢方才稍加思虑地微蹙起眉头,他便又添道:“你还欠着我的人情,不是么?”

“是归是,只是我一个宫女,我怕......”

她实在迟疑,且不说都这般晚了,她要如何出得宫去,出宫不是易事,想出去总得在对的时机有个正当的理由,同主子告假陈情,允准后得了符牌才是,纵眼前人有法子带她出去,又怕宫里万一误了事,发现她不在昭阳宫......

“有我在,天塌下来自有我顶着,你不必怕。且我既要带你出去,自也会按时将你送回。”

萧云淮又再打消了她的疑虑,一脸的诚恳,但语气却止不住往上扬。他也是一时兴起生此念头,今夜见她惆怅了许久,忽也觉得宫中实在憋人烦闷,不如出宫去走走,他也好久没有逛过元安城,更不曾同她一道。

片刻,架不住萧云淮曜石般的黑眼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待她一个回应,如鸢到底还是软了口气,抛下万般迟疑,“那咱们怎么出去啊?”

见她终于应下,萧云淮清俊的眉宇顿时舒展开,“这个简单,你再去把方才那身太监衣裳换上,同我一起坐我的马车,自然就能顺利出行。”

如鸢倏忽皱起眉头,怎么还得做公公......可萧云淮紧跟着推了推她,眉眼含笑,“快去,趁时辰还早,尚未闭市,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她往前趔趄两步,凝着眉头还有些犹疑地回首望他一眼,他却挥挥手笑着让她快些,似乎乐得看她这个小太监,又添话:“走吧楚公公,咱们一同出宫去。”

无奈,如鸢只好回过头,太监就太监罢,多当一回也掉不了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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