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三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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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个宫女怕极了,因她从前对我好过,我便替她揽下了此事,后来我被周美人用带刺的荆条打烂了双手放到冰天雪地里冻着,整整三日,别说冷,我当时饿极了,就趴在湖边用烂掉的双手去抠树皮吃,我边吃着树皮边看路过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忽地冷笑,秦婉柔眼中的眸光愈发阴沉,是她娇媚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晦暗,埋藏的都是她真正的往昔。

“缘何她们不去怪周美人的残忍,却反过来笑话我吃树皮?!这有什么好笑,难道我不该活下去吗!我不求她们同情我可怜我,但笑话一个将死之人吃树皮?她们才是没有心的东西!”

她的声音在一息之间狠厉,带着阴冷厌憎的恨,不加掩饰,兀自又笑:“可那都不算什么,我本指望那个我为之替罪的宫女能偷偷给我口饭吃,可两日过去,她却没来看过我一眼。”

“我还想她是不是被周美人发现了,也在受着责罚,可事到临头我才知道,她不仅因为胆小惧怕周美人,而没有给过我一口饭吃,反而害怕我受了伤还在冰雪天里冻着,会忍不住向周美人澄清实情,到第三日夜里,她便假意同我送饭却一把将我推到了湖水中......寒冬腊月,你可知那时的湖水有多冷?”

话至此,秦婉柔秋水般的眼眸里也像是结了寒霜一般,藏着化不开的恨意,她一句深深反问昆玦,昆玦虽未松手,眉头却愈发蹙深。

“你从前过的不快意,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干我何事?”

他扯了嘴角冷冷道,难道因为她从前遭受过不幸,就要来害他的性命?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自然是不干公子的事,公子不必着急,且听我说完。”

秦婉柔扬眉笑了笑,脸上是一如既往地温婉娇媚,嘴角却又带着哂谑的锋利。

“什么样的蠢货会因为碎了一只花瓶这样小小的事而把替她扛罪的人直接推入湖去?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人听了不会问一句怎会有这样蠢出生天的蠢货?这是什么需要费尽心机杀人灭口的泼天大事吗?根本不是!”

“她多蠢,却又多可恨!”

事到如今,秦婉柔想起这桩事便犹自咬着牙,眼中恨意森然。

“我何曾想过,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轻易让一个人置我于死地,我之善良却成了她要我性命的缘由!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是不是多难以置信,这样的皇宫真的冷似寒铁一般,这般蠢极了的蠢货竟然都能随意取我性命!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可被人随意掌控?”

秦婉柔喉间忽而咽了咽,目泛湿光,眼中的恍惚隐晦皆是昆玦不曾见过的东西。

“好在那日我福大命大,到底是没冻死,我一点点从湖里爬了起来,便发誓有朝一日定不再为奴为婢!宫中的日子寒如冰窟叫人步履维艰,诸如此类的事其实数不胜数。”

“这样的事放在普天之下其他任何地方都是骇人听闻,可放在宫里却是稀松平常,便像是吃饭饮水,今朝你算计我,明朝我算计你......呵,算得多了,到底为了什么也忘了。谁人不累啊?这许多年来的难捱可想而知,可我总要活下去,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

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正因为有了这些事,她才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本以为日子就这般过了,却忽然出现那么一个人。我在别香园里不小心撞到了他,泼了他一身羹汤,原以为又是一场责罚,然他非但没怪我,还帮我瞒了下去。后来他常来看我,偷偷带我去没人的园子里玩儿,偷藏了宫宴上的果子给我,悄悄放风筝给我。”

“是他,让我觉得,原来我不是想做人上人,若是同他在一起,做不做人上人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也跟她一样,是不得人喜爱也从来不被人重视的那一个,可是从那以后,他会喜爱她,会护着她,这样起码他们两个人里,她就不再是没人爱着的了。

秦婉柔说着说着温和了语气,脑海中忆起往事,眉眼间有了真正的笑意,却是昆玦自始至终从未真正得到过的笑意。

“是殿下护我天真,佑我安泰,他知我难处却道他也同我一样,他便是我万丈冰窟中的一点暖阳,叫我瞥见宫墙外的天光,若是没有他这束光便罢了,我想我这一生也就这般过了,可他偏偏照了进来,我便拼尽全力也定要护住这束光!”

秦婉柔眉眼含笑,满目坦诚,仿佛她同昆玦谈的不是什么极尽背叛的杀人买卖。

她虽笑,眼里又泛起泪光,那眼神告诉昆玦,为了萧元璟,她也可以殊死搏命,便如今日之前的昆玦对她一般。

“而你,玦离,你对我一无所知,其实根本不知我要什么!你只见我身在凤栖楼时风月无边,我这一生经历的诸般苦痛你又何曾知晓?!那时候我同你说,笼中鸟有水喝有人喂,既无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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